本文转自:北海日报
米粉的江湖里,必得有广西人的一席之地。广西人爱嗦粉,几乎每座城市都有自己独特的米粉,譬如已经走向全国的柳州螺蛳粉、桂林米粉,比较小众的玉林生料粉、北海海鲜粉、钦州猪脚粉、宾阳酸粉、宜州吊烧粉……而属于南宁人独特记忆的,就是一碗酸辣鲜香的老友粉。
到店里点上一碗老友粉,拿着餐票等候在取粉窗口前,可以清楚地看到师傅煮粉的整个过程。只见师傅热锅下油,把蒜蓉、豆豉、姜丝、辣椒下过煸炒爆香,根据食客的点单放入猪肉、猪杂或是牛肉猛火翻炒,下适量的酸笋丝、盐、糖、酱油等调料继续翻炒后加水烧滚,最后放入河粉后立即离锅盛入碗内,整个过程一气呵成。不用一分钟的时间,一碗鲜香咸辣的老友粉就送到食客手上。
老友粉的精华在鲜美的汤头里。吃粉前,我习惯先喝上一口汤汁,让酸辣爽口的老友汤刺激味蕾,登时便觉得胃口大开。河粉顺滑可口,夹上一筷子送入嘴中,吃到兴起时还会发出一种呲呲的声音,所以广西人管吃粉叫做“嗦粉”,倒是十分的形象。
老友粉的味道,早已融入南宁人的生活,不可或缺。老友老友,臭味相投,“不吃老友粉,枉做南宁人”,是南宁人口中常常念叨的话。很多外地来邕的旅人,一开始都难以接受老友粉中那酸笋的独特味道,待他们亲自尝过之后,也许就再忘不掉这种闻起来臭吃起来香的美食了。汪曾祺在《五味》中就曾写道:“福建人、广西人爱吃酸笋。我和贾平凹在南宁,不爱吃招待所的饭,到外面瞎吃。平凹一进门,就叫:‘老友面!’‘老友面’者,酸笋肉丝汆汤下面也,不知道为什么叫做‘老友’。”
“老友面”名字的由来,流传着不同的版本,目前比较流传较广的是发生在20世纪30年代的一个故事:一名老翁每天都光顾周记茶馆喝茶,有几天因得了风寒没有去。周记老板十分挂念,前往探望,并亲自下厨煮了一碗面条,佐以爆香的蒜末、豆豉、辣椒、酸笋、牛肉末、胡椒粉等,送与这位老友吃。热辣酸香的面顿时使老翁食欲大增。他发了一身大汗,感冒也好了。事后老翁感激不尽,书赠“老友常临”的牌匾送给周老板,“老友面”因此得名并渐渐名扬八桂。都说“南粉北面”,南方产大米,因地缘关系,南宁人更爱吃大米制成的河粉,所以“老友面”就慢慢地发展成了“老友粉”。
老友粉不仅仅是一道美食,更是一种故土乡情的味道。有朋友远离家乡在外工作,常常在聊天中说起老友粉,言语中流露着的怀恋。我也曾给她邮寄过袋装的老友粉,但终究与她记忆中充满烟火味的老友粉味道差距不小。每每朋友假期回来,我俩就相约直奔粉店,点上两碗老友粉,让胃在老友粉“酸、辣、咸、香”的独特风味中发出满足的喟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