石学敏丹芪偏瘫胶囊 https://m-mip.39.net/baidianfeng/mipso_4322652.html《次韵文潜》武昌赤壁吊周郎,寒溪西山寻漫浪。忽闻天上故人来,呼肛凌江不待饷。我瞻高明少吐气,君亦欢喜失微恙。年来鬼崇覆三豪,词林根低颇摇荡。天生大材竟何用?只与千古拜图像!张侯文章殊不病,历险心胆元自壮。汀洲鸿雁未安集,风雪煸户当塞向。有人出手办兹事,政可隐几穷诸妄。经行东坡眠食地,拂拭宝墨生楚枪。水清石见君所知,此是吾家秘密藏。文潜是张来的字,他和黄庭坚,都属于苏门四学士,同苏轼(号东坡居士)谊兼师友,感情非常深厚。建中靖国元年()已经变质的新派得势。这年七月,苏轼在常州(今江苏常州市)病逝,张未在颍州(今安徽阜阳县)听到噩耗,“饭僧编素而哭”,出私俸在荐福禅寺修供,为言官论列,被贬为房州(治所在今湖北房县)别驾,黄州(今湖北黄冈县)安置。当时黄庭坚官管勾洪州(治所在今江西南昌市)玉隆观(这是祠禄官,用以安置年老闲散官员,并无实职),寓居鄂州(治所在江夏,即今湖北武汉市武昌)。这年深冬,他特先期来到黄州,同张未相会。黄州是苏轼第一次贬谪之地;缅怀遗烈,寻访旧踪,他们的心情非常沉痛。《次韵文潜》即作于此时。诗的原唱张来的文集不载,当已佚。这首诗抒写对苏轼的沉痛哀悼和对迫害他的“鬼祟”的愤恨。全诗分为两段。前十匈为一段,写对苏轼的悼念。诗从寻访旧踪写起。苏轼元丰三年()至六年在黄州,所到之处甚多,诗中选了两处来写:武昌(即今湖北鄂城县,与黄州隔江相望)赤壁、西山寒溪。“武昌赤壁吊周郎,寒溪西山寻漫浪”,这两句应同三四两句合看,它不是仅仅在想象中对苏轼往昔生活的回忆,而是说作者和张来去到苏轼当年经常游览的武昌赤壁和西山寒溪,想起他当年在这里凭吊周郎、缅怀元结的情景。周瑜大破曹兵的赤壁本来在今湖北的蒲折县,苏轼在前后《赤壁赋》和《念奴娇·赤壁怀古》中,都指为黄州的赤壁,此诗首句即引述此事。唐代元结自称“漫郎”,曾家居寒溪之上,自识“近文多漫浪之称”。苏轼曾多次来游,其《游武昌寒溪西山寺》诗,有“尔来风流人,惟有漫浪叟”之句,“漫浪叟”即指元结,苏轼引以自况。苏轼当年数游赤壁,对着滚滚东去的大江,凭吊周郎,赞美壮丽河山,歌颂英雄人物,抒发人生感慨,写下了千古传颂的杰出篇章。苏轼当年屡游西山寒溪,凭吊元结故居,引元结为知己,虽处逆境而悠然自适,并不颓丧。这两句用最富有典型意义的地方和事迹,写出了苏轼的豪放心胸和旷达的生活态度,展现了他在黄州的生活风貌,体现了他的性格特征。起句气势磅礴,气吞古今,次句幽思绵邈,低徊不尽,在情调上也富有变化,极抑扬顿挫之致。因为陷入沉思,以致产生了幻觉:“忽闻天上故人来,呼虹凌江不待饷。”忽然间,他仿佛听见苏轼从天而降,于是立即同张来叫来小船,冲波而去,前往迎接。“饷”读去声,属“漾”韵,这里通“响”,一会儿。“不待饷”写其急切。因为是从天而降,所以先闻其声,后见其人。这声可能是吟诵《赤壁赋》,也可能是唱“大江东去”。下面两句即写在想象中见到苏轼的情景。“高明”即指苏轼,谓其道德文章皆卓绝当世,因而瞻仰之下,令作者舒心吐气,使张未微恙尽失。此时张未患风痹,“微恙”指此。用“吐气”、“失微恙”写惊喜之情,神采飞动。“吐气”者,一吐怨愤不平之气之谓,还包含着作者同苏轼长期遭贬、不得相见的辛酸,包含着对政敌的强烈憎恶。幻觉的出现,说明怀念之深,友情之厚。然而,想象毕竟不是现实。当从沉思中醒来,见山川依然,哲人永逝,两人悲愤填腐。“年来鬼祟覆三豪”以下四句,就是对迫害苏轼等人的“鬼祟”的愤怒痛斥。“鬼祟”指章惇(dan敦)和蔡京、赵挺之等人,他们自绍圣时期起,一直贬谪迫害苏轼等人。“三豪”指苏轼、范祖禹和秦观。范祖禹,字淳夫,他是苏轼的友人,黄庭坚修《神宗实录》的同僚,死于元符元年()。秦观字太虚,字少游,也是苏门四学士之一,死于元符三年()。三人都是从绍圣初章惇、蔡京等人得势后一直被贬在外,直至逝世。他们都是当时文坛杰出之士,特别是苏轼,更是一代文宗,他们的死,是文坛的重大损失。“天生大材竟何用?只与千古拜图像!”象苏轼、范祖禹、秦观这样天生的大材,又有什么用呢!生前才志不能施展,徒然在死后供后人拜他们的图像!写得极悲愤沉痛,李白《将进酒》“天生我材必有用”,是怀才不遇的愤激之辞,此诗反用其意,更加激愤。说“千古”,表明不但当时的人以此为悲,千秋万代,也将为此抱恨,章惇、蔡京之流,绝对逃不脱千古罪名。作者把当时位居宰相的蔡京之流,斥为“鬼祟”,明白指出他们是害死三豪的罪魁,可见他对这帮人的痛恨,同时也表明他此时已置生死荣辱于不顾,不怕因此为政敌陷害,充分表现了他的胆量和正义感,表现了他和苏轼等人感情之深。事实上,作者此后也确实遭到了蔡京之流更残酷的打击,于崇宁二年被除名编管宜州(今广西宜山县),四年九月死于贬所。开头不先写现实中的悲,却先写幻觉中的喜,起笔雄奇;幻觉中的惊喜越强烈,越加反衬出现实中的悲愤深重无比。这种情调上的巨大起落,读来震撼人心。下面内容一变,转到作者和张未身上,诗的情调亦随之改变。以下十句为一段,写绝不向迫害苏轼等人的“鬼祟”妥协屈服的坚决态度。开头是沉静的叙述。苏轼为一代文豪,他的文学事业,作为苏门弟子,自应有继承的责任。“张侯文章殊不病,历险心胆元自壮”,这两句上承“词林根低颇摇荡”,写张来胆气豪壮,文章雄健,就是希望他担起此任,重振词林。这既是对张末的期望,也是自励之辞。“不病”系对上文“微恙”而言,谓张未虽然身体有小疾,文章却无衰茶(聂阳平)。《宋史·文苑传》称“来仪观甚伟,有雄才,笔力绝健”,作者的称誉并非虚美。下文说归隐学道,也含有把精力放在文学事业上的含意。“鸿雁”喻流离失所的人民。“塞向”用《诗经·风·七月》“塞向瑾(jin尽)户”语,“谨”是涂塞之义,“塞向谨户”,意即堵塞北向的窗户,涂塞用革草做成的门,以挡风寒。此诗作于深冬,故有此语。“隐几”,凭着几案。《庄子·齐物论》:“南郭子葵(qi期)隐几而坐,仰天而嚏,苔焉似丧其耦。”形容学道者已到忘掉自身存在、与道合一的境界,“政”同正。“妄”是佛家语,虚幻不实之谓妄,佛家有妄言、妄心、妄念诸戒。这几句是说,人民流散,啼饥号寒,既然朝廷有人出手来办此事,我等正好根绝一切杂念,专心学道。这也是带着愤激的话,隐含着对蔡京等树立戚党,迫害异己,误国害政,弄得哀鸿遍野、民不聊生的谴责。下面又转到悼念苏轼,情调又变。苏轼谪居黄州期间,所写游览凭吊诸作,人们都宝爱珍视,刻之于石。“经行东坡眠食地,拂拭宝墨生楚枪。”经过昔日东坡眠食游览之处,摩挚他的遗墨,心里凄楚悲枪,愤恨难平。由此自然想起苏轼和苏门四学士的不幸遭遇,想到章惇、蔡京之流的丑恶面目,最后说,“水清石见(同现)君所知,此是吾家秘密藏。”上句用《艳歌行》“水清石自现”语。这两句总结全篇,意思是说,水清石现,这是最明白的道理,你是知道的;如果要说有什么秘密的话,这就是我们的秘密。意谓时间一久,贤愚邪正,就会自然显露出来。心情极悲枪,语气却极坚定。作者已经预感到还有更大的打击,但却充满了必胜的信心。靖康元年(),蔡京奸恶被劾遭贬,道死潭州(今湖南长沙市),章惇在作者写此诗前已被贬而死。时间是最公正的裁判,苏轼和苏门四学士名垂千古,章惇、蔡京之流,早已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。近代陈衍评此诗云:“沉痛语一二,敌人千首。”这首诗,确实是作者蘸着血泪写成的。情调的往复变化,感情的悲愤激烈,是它的最大特色。作者因为苏轼受到株连,但他“虽九死其犹未悔”,迫害愈烈,对苏轼的感情越深。这首震撼人心的诗作,正是这种感情的结晶。